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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始董事长辞职,国资背景张莉升任代理董事长;石药集团高管魏青杰与马学红“空降”ST景峰,分别担任总裁与财务负责人,这一人事变动背后隐藏着怎样的战略考量与市场期待?双方在下什么棋?ST景峰能否借此脱困?
撰文| 石若萧 Qsher
编辑| 顿河
一日数则公告,让原本身陷退市危机的景峰医药再次走至台前,并向外界透露了两大关键信息:一是ST景峰预重整受法院受理;二是景峰医药高管团队近乎大洗牌。
最被热议的,当属该公司披露的一则人事变动公告。
根据最新公告,创始人叶湘武辞任景峰医药董事长、董事兼总裁;毕元辞任董事、副总裁兼董事会秘书,公告还强调两人“辞职后将另有任用”。另由具有常德国资背景的董事张莉代为履行公司董事长职责、行董事会秘书职责。
此外引人关注的是,景峰医药还增补了两位石药高管为董事。
经公司代行董事长张莉提名,公司董事会同意聘任魏青杰为公司总裁,聘任马学红为公司财务负责人。魏青杰2019年加入石药集团,现任董事、执行总裁;马学红可以说是一名“老石药人”,现为石药集团中诚医药有限公司副总经理,曾历任石药集团及子公司多个关键财务职务。
另外,进入此次人事变动名单的还有叶高静,被推举担任战略委员会委员及薪酬与考核委员会委员。值得注意的是,叶高静为叶湘武之女。
一系列变动引发了不少猜测。双方到底打的是什么算盘?正在经历退市危机的ST景峰能“活”吗?
从二级市场的反映来看,乐观的分析是,大股东二代接班,石药集团或将接管,短期退市概率下降,困境或将扭转;悲观的则是,石药并未直接参与重整,空降两名高管不过是增加了点积极预期。还有投资人揣测石药突然杀入,或有“借A回A”之意。
此外,本次公告强调,魏青杰及马学红将在股东大会审议通过相关议案后尽快从石药控股集团有限公司辞职到岗。或许所有的疑问,都能在7月18日的股东大会中揭晓。
ST景峰何以至此?
业绩突然变脸、身陷财务困境、主营业务受挫、内部管理问题……不容乐观的基本面,让景峰医药的日子并不好过。
景峰医药的前身可追溯至2009年由实控人叶湘武收购的上海佰加壹医药有限公司,经过一系列更名与资本运作后,2014年成功借壳天一科技登陆资本市场。
回溯历史,这家企业一路发展壮大,离不开当年大火的中药注射剂。
据2018年景峰医药财报显示,公司核心品种参芎葡萄糖注射液当时已连续六年成为单品销售额突破十亿元的重磅产品,也是全国范围内为数不多的单品种销售收入达十亿元的大品种之一。
然而那或也是公司最后的荣光了。众所周知,自2018年起,中药注射剂就开始受到政策严控,行业进入新一轮的洗牌出清。2019年8月参芎葡萄糖注射液未能进新版医保目录,销量骤降90%;另一主要品种榄香烯乳状注射液,也被2019年新版医保目录大幅缩窄临床使用范围。
至此,一度风光的景峰就进入了漫长的衰退期,2019年至今累积亏损超20亿元。
并且上市后,景峰医药展开了一系列大规模并购行动,成功将德泽药业、海方楠、宁波爱诺、医易康云、联顿医药、景诚制药及锦瑞制药等多家企业的部分乃至全部股权纳入麾下,实现了业务的快速扩张与整合。
然而,这一系列高溢价收购策略在为公司带来迅速增长的同时,也悄然埋下了隐患。截至2018年末,该公司财务报表上累积的商誉高达7.37亿元人民币,成为悬而未决的风险因素。
进入2023年,景峰医药更是迎来“多事之秋”。甚至因为一笔仅188万元的办公家具货款,被厂家告上法庭,要求对其进行破产预重整。
雪上加霜的是,彼时,景峰医药还曝出了财务违规的丑闻,湖南证监局下发的行政监管措施决定书揭露了其在2017年至2020年间存在虚增资产、利润的情形。
2023年年报显示,景峰医药营收与净利双双下降,营业收入6.57亿元,同比下滑21.86%;归属于上市公司股东的净利润更是亏损2.15亿元,同比降幅高达75.54%。公司经营日益严峻,也触发了市场的广泛担忧。
由于最近三个会计年度扣除非经常性损益前后净利润孰低者均为负值,且最近一年审计报告显示公司持续经营能力存在不确定性,股票被实施退市风险警示。由此,景峰医药也多了个“帽子”,变更为*ST景峰,还引发了监管所的年报问询。面对监管机构的“灵魂拷问”,ST景峰稍显“力不从心”,甚至三度延期回复。
重重危机下,如何在有限的时间内解决债务问题、恢复市场信心、改善经营状况,成了ST景峰面临的最大考验。
主动重整的想法是二股东长城资产率先提出的。5月21日晚间,景峰医药一纸公告显示,公司第二大股东长城资产提议在2023年度股东大会上新增两项临时提案:一是提议上市公司主动申请重整;二是向上市公司推荐了一名非独立董事候选人张莉。
张莉的简历显示,其曾任常德市德源投资集团有限公司管理部副部长、监察审计部部长、法务内审部部长等。现任常德市德源投资集团有限公司投资事务部部长。由于德源集团成系常德市国资委全资子公司,引发了不少猜测,不少被“深套”的股民由此将希望寄托在了国资身上。
实际上,德源集团与ST景峰曾有过交集。早在去年2月,ST景峰披露,公司与德源集团签订《战略合作框架协议》。双方拟充分利用ST景峰的技术、人才、市场和德源集团的资源配置优势,在原料药的研发、成果转化、药品注册与生产、人才培养等方面开展全方位、多层次的合作,结成战略合作关系。
此番ST景峰迎来了关键转折点。2024年7月2日,公司正式收到湖南省常德市中级人民法院下发的《决定书》,决定对其启动预重整,并表示“预重整期间为三个月,有正当理由的,经临时管理人申请,可以延长一个月”。
预重整节点上,公司管理层的连番重大变动,某种程度也进一步鼓舞了股民的判断和信心。
那些年,“等待救援”的企业们
值得注意的是,景峰的“好消息”,几乎是和康美同一时间传出来的。
7月2日晚间,ST康美发布公告,宣布公司股票将在7月3日停牌1天,于7月4日复牌并撤销其他风险警示。届时,公司股票将转出风险警示板交易,日涨跌幅限制由5%变更为10%,公司股票简称由ST康美变更为康美药业。
也就是说,曾经的“A股财务造假王”康美药业,终于宣布“摘帽”了,当年种种纷争风云,至此终于告一段落。
回想当年,康美药业风头可谓风光无两,1997年诞生,掀起了中药饮片的浪潮,随后2001年就于上交所上市,最辉煌时市值高达1300多亿元,成为市场热议的千亿市值白马股。创始人马兴田也借此实现了从农村毛头小子到身家百亿的“逆袭”。
然而就在成立20周年之际,康美却遭遇了最大危机:随着证监会的调查,康美药业在2016年至2018年三年间累计虚增货币资金886亿元一事浮出水面,康美由此成为A股史上财务造假金额最高的公司,从巅峰急剧跌落。
最终,马兴田等多位康美药业高管锒铛入狱,受此案影响,ST康美也元气大伤,2019年至2021年,公司归母净利润分别为-46.61亿元、-310.85亿元、79.18亿元。
生死关头之际,还是国资入主,给康美带来了转机。在广药集团安排下,康美成功清偿了全部债务,剥离不良资产和大量非主营业务,并且将核心管理团队几乎彻底换血,终于使这家濒临“死亡”的公司再度焕发新生。其2023年年报显示,报告期内,公司营业收入达到48.74亿元,同比增长16.60%;且净利润达到1.03亿元,扭亏为盈,宣告自造假案爆发以来首次盈利。
还有恒康医疗。2014年前后,社会办医大火。原四川恒康集团董事长阙文彬将子公司“独一味”更名为恒康医疗,大举收购医院,从单一的中药业务转向医疗服务为核心的大健康战略。
然而阙文彬大大低估了医院管理的难度,收购十几家医院后,恒康医疗也没能建立起一支成熟的医院管理团队,更多依赖被收购医院原有管理层,业绩提振乏力。尽管公司市值收入一度飙升,却给未来埋下了隐患。
2016年,恒康医疗业绩开始出现下滑;2017年还有盈利2.23亿元,到了2018年突然巨亏13.88亿元,2019年亏损进一步扩大至24.98亿元。由于连续两个会计年度经审计的净利润均为负值,2020年恒康医疗被深交所实行退市风险警示,股票简称更名为*ST恒康。
直到2021年,在医院改制方面具有颇多经验的北京新里程健康产业集团有限公司宣告将作为上市公司破产重组产业投资人,ST恒康的破产重组之旅才逐渐尘埃落定。次年8月,公司名称变更为“新里程健康科技集团股份有限公司”,变更证券简称为“新里程”。据新里程今年4月18日披露的2023年年报显示,报告期内公司实现营业总收入35.90亿元,同比增长13.59%;归母净利润3077.66万元,同比下降80.29%。
同样让各方大伤脑筋的还有吉药控股。7月1日,*ST吉药发布晚间公告,表示当日公司股票收盘价格为0.93元/股,首次出现股票收盘价低于1元的情形。根据有关规定,若公司出现连续二十个交易日的股票收盘价均低于1元的情形,公司股票存在被终止上市的风险。
就在上个月,*ST吉药回复了深交所此前下发的年报问询函,表示旗下4家子公司现有3家均于2023年亏损,其中1家资不抵债。更早时候,由于债务逾期及担保事项引发多项诉讼,吉药控股多个银行账户被冻结、多项资产被查封、多个子公司股权被冻结。
吉药控股的债务危机早在几年前就已经发生了,不过由于其是梅河口市唯一一家上市公司,属地政府一直在出面纾困,组织力量多次参与了公司的风险化解工作,才使其经营状态一直得以延续。但这并非长久之计,或许唯有像康美与恒康医疗一样破产重整,推倒重来,才能真正带来转机。
今年2月,四环医药发布公告,称公司附属公司隆裕弘达投资管理有限公司与其他产业及财务投资人组成联合体,报名参与吉药控股破产重整项目。联合体于近日获吉药控股临时管理人通知,以隆裕弘达做为牵头方的联合体经吉药控股预重整投资人遴选评审委员会依法评定,中选为吉药控股破产重整项目的预重整投资人。
当然了,并不是所有企业都能这样幸运,都能等来将自己拉出泥潭的“白马王子”。
比如辅仁药业。就在上个月,退市辅仁发布的最新一则公告显示,公司正在招募重整投资人。据悉,辅仁药业于去年6月28日摘牌退市,而周口市中级人民法院于去年9月就出具了《民事裁定书》,裁定对辅仁药业等九家公司进行实质合并重整。然而大半年过去了,重整投资人依旧没能落实。
这些在悬崖边徘徊的企业,都曾经给产业界带来过警醒,也都一度穷尽过所有能用的自救手段。只不过每个人的能力都有局限,行为和思想都有惯性。当周期的车轮滚滚碾过,运气于风中消散,自身能力变成了下一步发展的制约,或许唯一的选择,就只剩下了换一波人再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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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孕育了真理,他与时间抗衡,保存了人们的实践;他是往昔的见证,当今的教训,未来的借鉴。辅仁药业(退市辅仁)终究迎来正式退出资本市场的一刻。2023年6月19日,辅仁药业发布进入退市整理期后的第八次风险公告,按照此前的规定,在经过15天的整理期后,今天将是辅仁药业的最后交易日期。(来源:上市公司公告)此前根据相关报道,辅仁药业证券事务部工作人员表示,公司已于5月22日联系到朱文臣,并接到朱文臣本人通知,于当日签收了中国证监会的《立案告知书》。一场实控人“失联”的闹剧终是以一种不太“体面”的方式落下帷幕。这位曾经的河南首富或许此前从未想过,自己一度引以为豪的资本操作,最终却成为了束缚自己的枷锁。朱文臣因涉嫌信息披露违法违规,被证监会立案调查,同时还成为被限制高消费的“老赖”,但他并不是第一个从“神坛”跌落的首富:黑龙江前首富朱吉满夫妇被法院巨额执行悬赏1.1亿;普宁前首富马兴田一审被判处有期徒刑12年,沦为“阶下囚”;甘肃前首富阙文彬负债50亿元,曾经投入满腔豪情的恒康医疗已经换了实控人,自己已被踢出局……命运像水车的轮子一样旋转着,昨天还高高在上的人,今天却屈居人下。如今,不谈企业发展只看个人现状,“首富”的结局也难免令人唏嘘。终究是,枉费了意悬悬半世心,好一似,荡悠悠,三更梦。并购造就的首富2010年,胡润发布了第四次“胡润医药富豪榜”,朱吉满、朱文臣、马兴田、阙文彬第一次同时出现在了这一榜单上。四位各个地区的首富看似并没有什么太大的联系,或许谁也没有想到,曾经风光无限的他们,在数年中,走向了另一个意义上的殊途同归。时间倒回到1995年。这一年,已经入局医药行业两年的朱文臣正式把公司名改为“辅仁”,1997年,辅仁集团正式成立。与此同时,身处祖国西北腹地的阙文彬,刚刚辞去了医药代表的工作,在次年成立了恒康发展有限公司,并在西藏发现了名为“独一味”的草药。1997年,独一味胶囊一经上市,立即就获得了市场上的“一致好评”。独一味迅速成为各大医院内外科手术、妇科的常用药,独一味仅次于云南白药,排在中国止血镇痛类中成药第二。2008年,凭借着独一味带来的巨大收益,阙文彬带领着他的生物制药敲响了上市的钟声。2014年后,社会办医大火,跨界收购医院也成为一种风潮。这一年,阙文彬将独一味更名为恒康医疗,带着独一味提供的丰厚收入,开启了一段疯狂的扩张之路,大举收购医院及相关医药公司,从单一的中药业务,转向医疗服务为核心的“大健康”战略。阙文彬曾经一次采访中向媒体解释:单独做医药是不行的,我们得把医药和医疗结合起来!2013年以后,恒康医疗总计收购了15家医院,触角延伸至辽宁、河南甚至海外的澳大利亚。到2015年,恒康医疗医疗服务收入已经超过药品收入,占营收比56.17%。恒康医疗市值也一路高歌猛进,在2015年到达了346亿元的最高点。马兴田同样看到了社会办医的热潮,一向眼光锐利的他还看准了“互联网+”。2012年,首家康美医院落地,并在之后获批创立全国首家民营网络医院。截止到2018年9月底,康美总资产达到818.13亿元。大规模背后是康美的疯狂扩张。2014~2018年的5年间,公司通过投资等使资产规模增长了3.11倍,仅2018年前9个月,公司投资现金流净流出45.97亿元,根据当时的公告,康美预计未来几年项目投资资金需求为443.91亿元。朱文臣同样走上了并购的道路。他按照“品种为核心,并购的主线”的路子狂飙突进。仅2001年~2009年,辅仁药业陆续收购河南焦作怀庆堂有限公司;并购河南当地药企开封制药厂,并重组了开封制药集团;买下信阳天康制药厂,以及对北京远策药业实施重组……一系列收购过后,公司规模迅速扩大,药品种类也从单一的中成药拓展到化学药、原料药等。一份公开数据便能说明成果:2009年8月份,国务院发布了当年的《国家基本药物目录(基层医疗部分)》,其中包括化药、中成药共307个药品品种,在这307个药品品种中,辅仁药业就占到了138个,接近二分之一。在此前的宣传文章中,“国家的基本药品目录是600个药品品种的时候,辅仁药业占300个,400个的时候占200个,都是占到了二分之一。”朱文臣有着那一代创业者敢拼敢搏的无畏精神,除了开始加速并购步伐之外,也开始寻觅在资本市场的机会。2006年,辅仁药业借助上海民丰实业,实现借壳上市。而正是这一年开始,9亿身家的朱文臣开始成为各大富豪榜的常客。彼时,朱文臣的“同姓兄弟”——身处黑龙江的朱吉满,也采用用了同样一种手段来实现拓宽版图。朱吉满曾在接受采访时放言:“一旦发现合适品种,就采取直接购买、合作研发、并购等方式把这个品种收过来。未来三年,我们将有3个一类新药上市。现在的誉衡药业就是一个药品整合商,新药资源只会越来越少,先拿到手再说。”2010年誉衡药业登陆A股之后,誉衡药业先后斥129亿元巨资进行并购重组,高达27宗的案例中完成14宗,他先后收获了哈尔滨蒲公英药业、澳诺制药、上海华拓、南京万川、普德药业等公司。通过整合,誉衡药业从单一狭窄的骨科治疗领域进入到心脑血管、营养、抗肿瘤、糖尿病等多个治疗领域。通过“吃”掉更小的“羊”,朱吉满一开始赚的盆满钵满。短短5年间,营收迅速从5亿元级别跨到30亿元级别,与此同时,朱吉满“黑龙江首富”、“东北药王”“并购狂人”等称号声名鹊起。不难看出,他们的迅速发展壮大,几乎都来自于跑马圈地式的收购,但同时,也给后来的“爆雷”埋下了隐忧。看不懂的资本局"当你还只是一只羊时,的确不应将自己想像成一头象,但你完全可以联合另一只羊对付这头象,然后,再伺机吃掉这只羊。"这是上世纪末属于医药行业的历史注脚。成为大象最快的途径便是肆意并购、野蛮生长。但并非所有的“羊”都能顺利消化。有一则非常不起眼的外网“旧闻”:“2013年六月,中国企业家朱文臣(音译)以1547.5万美元的现金从约瑟夫·洛奇手中买下了7块地,其中位于索诺玛山谷南部的502英亩洛奇家族农场与葡园将被打造成“农家乐旅游场所”,之后便与当地专业队伍进行总体规划,包括为起泡酒品牌Bliss Canyon设计建造酒厂。”这则消息并没有在国内引起任何的报道和关注,在辅仁药业的公开信息中也从未见过关于这起买卖的任何端倪,但是却能从中嗅到一丝丝“不对劲”。1547.5万美元什么概念?2013年人民币对美元的汇率大概是6.2:1,也就意味着朱文臣花了将近1个亿收购了一家“农家乐”。而当年收购宋河酒厂和开封药业总共才花了1个亿。真正让朱文臣登上河南首富位置的,是2002年他凭借地理优势,拿下了家乡鹿邑当地的宋河酒业。拥有“药”“酒”两大高毛利企业的朱文曾臣风头一时无两。有了宋河酒厂的成功,或许朱文臣已经“上头”。朱文臣做酒,其他几位也没闲着:马兴田卖楼、朱吉满“挖”矿、阙文彬玩儿互联网金融……2008年,凭借着独一味带来的巨大收益,阙文彬带领着他的生物制药敲响了上市的钟声。独一味曾给阙文彬带来了很高的收入,他开始不断的用这些资金扩张规模。甘肃阳坝铜业,就是他用独一味赚来的钱收购的。而后,又用该公司以100%的股权形式注入了绵阳高新。而马兴田也并没有向下深挖互联网医院的发展,而是禁不住“炒房”的诱惑玩儿起了房地产。马兴田以控制的康美实业为主,向外扩张着大健康产业,在全国多地如火如荼的布局着康美健康小镇、康美健康城等项目。资料显示,2017年7月,马兴田控制的康美实业出资成立了康美健康小镇投资有限公司,当时这家公司的法定代表人也同样为马兴田。7月,康美实业就宣布拟投资68亿元在普宁当地建设“健康小镇”,占地面积超2000亩。10月,市场上再次传出消息康美将在昆明建设千亩“健康城”。2018年5月9日,由康美实业投资20亿元打造的康美丽江健康小镇项目在云南丽江举行启动仪式,按照项目介绍,丽江的这个项目名字叫康美健康颐养社区。朱吉满曾经想要打造“符合欧美标准的制药公司”,但他的操作也同样让人看不懂:2015年,誉衡药业在深圳设立誉海金服,踏足互联网金融;设立誉衡基因,从事基因检测服务和大数据运营……同时,曾经利用10年时间,成功将誉衡药业推上A股并让自己身价暴涨的朱吉满,看到了资本的魔力,其中最具代表性的就是,朱吉满质押股权,然后信托借贷了16亿,凑够30亿收购了信邦制药21%股权。为了收购成功,还成立了6倍杠杆的并购基金。这次收购是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资本“蛇吞象”。他们曾经抓住了一个时代的机遇,迅速积累财富走上属于各自的人生巅峰,但在新的机遇来临时,与资本共舞多年的他们,或许已经被资本反控至无法抽身思考更多的事情。破灭的造富神话暴风雨前的黑夜,总是平静的,如果没有关键的“线头”扯出背后的一团乱麻,谁也不会想到,光鲜的首富外衣下,早已是一团糟乱。2014年,BMS的纳武利尤单抗在日本上市,全球PD-1的竞赛发令枪打响的同时,中国的生物医药领域也正在酝酿着前所未有的变革。2015年,毕井泉上任国家药监局局长后,开启了中国药监政策的改革,中国创新药瞬间爆发出了蓬勃的生命力,资本大量涌入,当年一共批准了45个创新药,其中首创新药16个,占了全部的36%。这一年是中国医药创新发展的元年,无数企业家和创业者看到了发展生物医药的大趋势,认准了“研发”将会是改变命运的关键,并纷纷踏入浪潮中。而这一年的首富们却在忙着为自己此前疯狂扩张“还债”。2015年,一则内部人士对朱文臣的举报掀开了宋河酒厂收购内幕相关的风波,但事情很快被压了下去。虽然这件事最终并未引起太多的关注,但彼时的朱文臣和辅仁,其实已经被收购掏空了家底。当朱文臣想要把已经估价开药注入辅仁,再次提高辅仁的体量,而“内部人士”再次站出来举报,随后立马进入调查阶段。2019年的“分红风波”,则正式揭开了辅仁药业财务危机的冰山一角。2019年7月16日,辅仁药业发布2018年分红公告,以每10股派1元的方案,预计派发现金红利约6271.58万元。这是辅仁药业上市多年来为数不多的几次分红。仅仅三日后,辅仁药业“打脸”,称因资金压力较大,现金红利无法按时发放。令行业疑惑不解、令股民愤怒的是,根据2019年一季度财报,公司合并报表上有18.16亿元的货币资金。账面有18亿元资金,却拿不出6000万元的分红,这一行为迅速引起了上交所与证监会的关注。在当年7月24日的问询函回复公告中,辅仁药业称截止2019年7月19日,公司及子公司拥有现金总额1.27亿元,其中受限金额1.23亿元,实际可用资金仅377.87万元。不翼而飞的18亿资金,让辅仁连续多年财务造假的小动作曝光,而这时候行业才发现同时,朱文臣不仅连续多年非经营性占用上市公司资金,还利用辅仁药业,违规向辅仁集团及关联方提供担保:上市公司资金被掏空,辅仁药业成为控股股东的“提款机”。被“卸妆”的辅仁药业早已千疮百孔:业绩多年下滑、资金亏损、资不抵债、背负多起债务诉讼……因财务造假被“人肉”的还有康美药业。2019年8月,康美药业收到证监会下发的《行政处罚及市场禁入事先告知书》,经证监会查明,2016年至2018年度,康美药业累计虚增营收近300亿元,累计虚增货币资金约887亿元,合计调增资产总额36.05亿元,累计向控股股东及其关联方提供非经营性资金116.19亿元。当时,证监会对此事的通报中称“康美药业有预谋、有组织,长期、系统实施财务造假行为,恶意欺骗投资者,影响极为恶劣,后果特别严重。”并指出“康美药业等公司肆意妄为,毫无敬畏法治、敬畏投资者之心,丧失诚信底线,触碰法治红线,动摇了上市公司信息披露制度根基”。措辞之严厉实属罕见。人们这才意识到,800亿资产的康美和超千亿市值的表现,不过只是会计写在纸面上的繁荣。而恒康医疗风光几年后,业绩同样走上下坡路,2016年开始,业绩开始出现下滑,从2018年第三季度,恒康医疗由赢转亏。到了2018年第四季度,恒康医疗甚至亏损达14.18亿元,同比减少799%。此后,公司季报的亏损幅度虽然有所收窄,但一直未能扭亏。医疗是一个回报周期较长的产业,而且需要精细化管理。但是在恒康医疗收购的医院中,多家医院均未完成对赌协议并引发诉讼,如兰考第一医院、堌阳医院、东方医院等。其次,恒康医疗低估了医院收购以后随之而来的管理难题。在收购十几家医院后,恒康医疗并没有建立起一支成熟的医院管理团队,更多的是靠原有被收购医院管理层,经营、管理方面没有改善,提振业绩乏力。与医院原股东的诉讼、收购后的巨额亏损、对赌协议的失败等问题,恒康医疗矛盾层出不穷。阙文彬为“保壳”开始出售全资子公司及控股子公司股权,包括广安福源医院有限责任公司、澳大利亚全资子公司恒康医疗投资(澳大利亚)有限责任公司、四川恒康源药业有限公司等。誉衡药业也同样开始卖身。在2015年开始拳头产品鹿瓜多肽注射液因辅助用药政策而“落下神坛”,销售额由逾亿元下降至千万元左右。此后,因普德药业、上海华拓、南京万川营收低于并购时的预期,誉衡药业计提商誉减值准备2.66亿元。这一数字到2019年飙升至26.15亿元,导致当年公司归母净利润亏损26.62亿元。2018年,誉衡药业先后终止收购上海瑾呈和合肥天麦生物。此外,公司拟以不低于55亿元的价格向力鼎投资转让上海华拓、西藏誉衡阳光和普德药业三家公司;筹划引入战略投资者中健投资控股,拟以39.4亿元向其出售誉衡药业不低于35%的股权。但上述交易最终均未能实现。犹如推到了第一块多米诺骨牌,随后,因股票质押爆仓、债务违约,誉衡集团及其一致行动人所持誉衡药业股票多次遭遇被动减持、司法冻结及轮候冻结、司法拍卖。或许,正如塞万提斯在堂吉诃德中所说的那样“历史孕育了真理,他与时间抗衡,保存了人们的实践;他是往昔的见证,当今的教训,未来的借鉴。”从已知的结果上去评论历史,可能是一件没有太多意义的事情,我们无法假设“如果在鼎盛时期寻找新的增长点”。在他们大刀阔斧前进的那一刻,风光无限的他们也曾成为无数人心中的造富神话,也曾经是无数人羡慕甚至崇拜的对象。当历史的车轮滚滚而过,我们能做的,或许是沿着前车的痕迹,总结着当下楼塌客散的教训:时代的红利并不能完全归于自身能力,在医药行业,如果不引进现代化经营理念与在产品和研发上做投入、下功夫,“跌落”的结局可能还将继续上演。登记邮箱信息订阅E药经理人信息服务扫描二维码精彩推荐CM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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