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击上方蓝字 关注我们编者按:尽管免疫检查点抑制剂(ICI)、PARP抑制剂(PARPi)等免疫、靶向治疗在三阴性乳腺癌(TNBC)晚期治疗中取得了一定的突破进展,但临床仍存在巨大的治疗需求,晚期TNBC患者的生存预后仍有非常大的提升空间。2025年ASCO大会报道的ASCENT-04研究,首次证实了抗体偶联药物(ADC)联合ICI一线治疗获益显著优于化疗联合ICI,将为PD-L1阳性的晚期TNBC患者提供新的一线治疗标准。《肿瘤瞭望》特邀青岛大学附属医院宋玉华教授、中国科学技术大学附属第一医院(安徽省立医院)韩兴华教授解读ASCENT-04研究结果及其对临床实践的影响。TNBC晚期治疗不足亟需新型治疗方案打破困境《肿瘤瞭望》:能否介绍一下晚期TNBC的治疗现状?患者仍存在哪些重要的未被满足的治疗需求?韩兴华 教授中国科学技术大学附属第一医院(安徽省立医院)TNBC是一类异质性很强的疾病,具有分化差、侵袭性强、易于复发转移等特点,且缺乏确切的驱动基因或治疗靶点,因此既往治疗方式有限,患者预后较差。在晚期TNBC一线治疗中,PD-L1阳性患者可选择免疫+化疗,此类人群约占总人群的40%[1];携带gBRCAm的患者可选择PARPi,此类基因突变率约为11%[2];对于大多数晚期TNBC患者而言缺乏有效治疗的生物标志物,仍以紫杉、铂类等化疗为主。在二线治疗方面,则主要选择化疗或不同靶点的ADC(如TROP2,HER2),其中以戈沙妥珠单抗(SG)为代表TROP2 ADC,治疗前无需检测TROP2表达水平,适用于全人群。尽管免疫、靶向治疗在晚期TNBC领域有所突破,但仍难以满足患者巨大的治疗需求。首先是总体的生存获益有限,免疫+化疗中位PFS未超过10个月,近半数患者未接受二线治疗[1,3];PARPi靶向治疗的中位PFS 约为7.0个月,且缺乏OS获益证据[4]。因此,亟需新的治疗方案进一步提升晚期一线治疗获益。近年来,SG等新型ADC为mTNBC带来新的治疗选择,在既往报道的数据中已初步展现出与免疫联合的协同增效作用。2024年ESMO BC报道的1b/2期MORPHEUS-panBC研究显示,SG+阿替利珠单抗用于PD-L1阳性mTNBC患者的一线治疗,可相较于白紫+阿替利珠单抗提高ORR(76.7% vs 66.7%)和延长PFS(12.2 vs 5.9个月,HR 0.27)[5]。本次ASCO大会上公布的III期临床研究ASCENT-04,进一步证实了戈沙妥珠单抗(SG)联合免疫在晚期TNBC一线治疗的获益与价值[6]。SG联合免疫治疗树立mTNBC一线治疗新标准《肿瘤瞭望》:此次ASCO报道的ASCENT-04研究,首次提供了TROP2 ADC联合ICI一线治疗成功的III期研究证据,中位PFS长达11.2个月。您如何评价该研究中戈沙妥珠单抗+帕博利珠单抗的疗效表现和临床意义?宋玉华 教授青岛大学附属医院ASCENT-04是今年ASCO大会的一项重磅研究。我认为这是一项足以改变临床实践的研究。既往,SG这类TROP2 ADC在晚期TNBC后线治疗中取得了突破性进展;而免疫联合化疗在TNBC早期(新)辅助治疗和晚期一线治疗中,也都取得了非常好的效果。那么,免疫联合TROP2 ADC是否能够进一步提高疗效、改善患者预后?ASCENT-04研究给出了非常积极的答案。这是一项全球多中心III期临床试验,旨在探讨SG或化疗联合帕博利珠单抗用于PD-L1阳性mTNBC一线治疗的疗效和安全性。该研究的入组人群非常符合当前的临床实践,包含了初诊转移(34%)和晚期复发(66%)患者,这些复发转移患者涵盖了不同转移部位(淋巴结71%,肝25%,肺47%,骨24%,脑3%)。△ASCENT-04研究:患者基线特征(图源:ASCO 2025)研究结果显示达到了主要研究终点,BICR评估SG组的中位PFS长达11.2个月,相较于对照组(7.8个月)延长3.4个月,疾病进展或死亡风险显著降低35%(HR 0.65,95%CI:0.51-0.84,P<0.001)。且在大多数预设亚组中均观察到一致的PFS获益趋势。尽管OS数据尚不成熟,但也观察到了OS改善的积极趋势(HR 0.89)。在短期疗效方面,SG组的ORR高于化疗(60% vs 53%),尤其CR率接近翻倍提升(13% vs 8%),DoR延长近1倍(16.5 vs 9.2个月),显示了深度、持久的肿瘤缓解。△ASCENT-04研究:BICR评估的PFS(图源:ASCO 2025)ASCENT-04研究结果将进一步改变临床实践,为PD-L1阳性晚期TNBC患者提供新的一线治疗标准。对于此类免疫治疗的优势获益人群,抗PD-(L)1和TROP2 ADC的“强强联合”可使为晚期TNBC患者带来更好的获益。相信随着研究结果的公布,国内外药监部门会积极批准该方案的相关适应症;而SG+帕博利珠单抗联合方案也有望改写国内外指南,成为晚期TNBC一线治疗的首选。今年的北方沙龙-夏季论坛将在青岛举行,其中的一场辩论主题是“TNBC解救治疗免疫联合的优选方案:化疗 or ADC”,我选择的持方是“免疫+ADC”的持方,因为我认为“免疫+ADC”是未来临床实践的大势所趋。《肿瘤瞭望》:安全性是大家较为关注的另一个重要问题,从ASCENT-04研究来看,SG联合免疫治疗并未增加毒副作用,对治疗耐受性亦有所改善。您如何看待该方案的治疗安全性?临床实践中SG是否安全可控?韩兴华 教授中国科学技术大学附属第一医院(安徽省立医院)ASCENT-04研究显示,在暴露时间更长的情况下,两组患者≥3级的治疗期间不良事件(TEAEs)发生率相当(71% vs 70%),但SG组的停药率仅约为化疗组的三分之一(12% vs 31%),TEAEs导致的药物减剂量发生率也低于化疗组(35% vs 44%);SG组常见的≥3级的不良反应谱仍以中性粒细胞减少(43% vs 45%)和腹泻(10% vs 2%)为主,并且与化疗组的发生率相似;此外,SG联合免疫治疗也没有增加特殊不良事件(AESIs)风险,除了腹泻和中性粒细胞减少以外,大多数≥3级AESIs为个例;SG组和化疗组的免疫相关不良反应发生率也相似。△ASCENT-04研究:治疗暴露时间和安全性汇总△ASCENT-04研究:特殊不良事件我们知道,基于ASCENT研究,SG已经在国内外批准用于mTNBC二线及后线治疗,积累了丰富的管理经验。而且中性粒细胞减少症、腹泻等不良事件临床管理经验非常成熟,有药物预防措施。已报道的ASCENT事后分析[7]显示,SG治疗相关的腹泻、中性粒细胞减少症,并不影响治疗获益。目前已报道的一项II期PRIMED研究[8],使用洛哌丁胺和G-CSF进行一级预防,有效降低腹泻及中性粒细胞减少发生,也为SG常见的不良反应管理提供了更多的参考。从ASCENT-04研究的安全性数据来看,SG联合免疫治疗并没有增加毒副作用,相反显示出相较于化疗组更好的治疗耐受性,表明该联合治疗方案的安全性是可控的。TROP2 ADC高歌前进将创造更多改变未来的可能性《肿瘤瞭望》:ASCENT、ASCENT-04研究是SG这类新型TROP2 ADC不断拓展的里程碑。您认为是什么样的药物优势使其能够不断取得突破?宋玉华 教授青岛大学附属医院SG作为新一代的TROP2 ADC药物,同时也是乳腺癌领域首个获批临床应用的TROP2 ADC。当前,TROP2是ADC药物研发领域的热门靶点。在TNBC中,TROP2的表达率高达80%以上[9]。值得注意的是,SG治疗前无需对患者进行TROP2表达水平的检测,因为无论TROP2高表达还是低表达,患者均能从SG治疗中获益,优于传统化疗。SG的药物机制具有显著优势[10],具体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首先,该药物具有高药物抗体比(DAR 7.6),即每个靶向抗体携带7.6个载荷分子;其次,其选择的载荷为高活性SN-38(伊立替康的代谢产物),具有纳摩尔水平的IC50值,展现出强效的细胞毒作用;此外,SG的分子量较小且具有膜透性,可穿透邻近肿瘤细胞并在肿瘤微环境中释放SN-38,从而发挥双重旁观者效应,确保对TROP2高表达和低表达患者均具有良好疗效。在药物连接设计方面,SG采用了第三代pH敏感连接子,显著提升了药物的循环稳定性并降低了脱靶率。这些特性共同构成了SG强效低毒的药物作用机制优势,为其在临床应用中的卓越表现提供了科学依据。《肿瘤瞭望》:基于ASCENT-04乃至未来的其他ASCENT系列研究,两位如何看待SG将对TNBC治疗格局产生的影响?韩兴华 教授中国科学技术大学附属第一医院(安徽省立医院)如前所述,ASCENT-04研究已经取得成功,为mTNBC患者提供了首个ADC联合免疫一线治疗的III期临床研究证据,而且取得了相较于化疗具有显著统计学意义的PFS改善。此外,ASCENT-03研究结果报告阳性后,对于PD-L1阴性或者不适合免疫治疗的患者,SG单药也即将取代化疗成为一线治疗新标准。总体来看,SG的使用不依赖于TROP2表达的检测,PD-L1检测主要用于指导免疫治疗的应用;再者,SG的使用并未增加毒副作用,甚至优于传统化疗。ASCENT-03、04研究终将改变临床实践,构筑新的mTNBC一线治疗标准。宋玉华 教授青岛大学附属医院目前,针对PD-L1阳性的晚期TNBC患者所开展的ASCENT-04研究已取得成功。而对于PD-L1阴性以及不适合免疫治疗的晚期TNBC患者,SG单药治疗同样展现出优于化疗的疗效。大型III期ASCENT-03研究聚焦于晚期TNBC的一线治疗,近期也公布了阳性结果,进一步证实了SG单药的治疗优势。对于那些不适合免疫治疗的患者,SG的晚期一线单药治疗能够带来显著的临床获益,且未来有望获批相关适应症。鉴于SG如此卓越的疗效,我们不会仅将其局限于后线治疗,而是会尽早应用于合适的患者群体。随着SG在晚期治疗领域的成功,其治疗范围也进一步拓展至TNBC的早期治疗阶段。目前正在进行的III期ASCENT-05研究,主要针对新辅助治疗后未达到病理完全缓解(non-pCR)的患者,通过采用SG联合帕博利珠单抗或帕博利珠单抗±卡培他滨作为强化辅助治疗方案,旨在进一步改善non-pCR患者的生存预后。此外,在今年ASCO会议上报道的NeoSTAR研究[11]中,将4个周期的SG联合帕博利珠单抗作为早期TNBC新辅助治疗,取得了32%的pCR率。不过,该pCR率可能被低估,因为部分患者未接受穿刺活检而选择了继续化疗,这些患者中或许也有达到pCR的病例。因此,在未来TNBC的治疗中,SG联合帕博利珠单抗方案未来有望占据重要地位。参考文献上下滑动查看更多内容[1]Cortes J, Rugo HS, Cescon DW, et al. Pembrolizumab plus Chemotherapy in Advanced Triple-Negative Breast Cancer. N Engl J Med. 2022;387(3):217-226. doi:10.1056/NEJMoa2202809[2]Gao X, Nan X, Liu Y, et al. Comprehensive profiling of BRCA1 and BRCA2 variants in breast and ovarian cancer in Chinese patients. Hum Mutat. 2020;41(3):696-708. doi:10.1002/humu.23965[3]Punie K, Kurian AW, Ntalla I, et al. Unmet need for previously untreated metastatic triple-negative breast cancer: a real-world study of patients diagnosed from 2011 to 2022 in the United States. Oncologist. 2025;30(3):oyaf034. doi:10.1093/oncolo/oyaf034[4]Robson ME, Tung N, Conte P, et al. OlympiAD final overall survival and tolerability results: Olaparib versus chemotherapy treatment of physician's choice in patients with a germline BRCA mutation and HER2-negative metastatic breast cancer. Ann Oncol. 2019;30(4):558-566. doi:10.1093/annonc/mdz012[5]Peter Schmid, et al. Interim analysis (IA) of the atezolizumab (atezo) + sacituzumab govitecan (SG) arm in patients (pts) with triple-negative breast cancer (TNBC) in MORPHEUS-pan BC: A Phase Ib/II study of multiple treatment (tx) combinations in pts with locally advanced/metastatic BC (LA/mBC). 2024 ESMO BC abstract 181O.[6]Sara M. Tolaney, et al. Sacituzumab govitecan (SG) + pembrolizumab (pembro) vs chemotherapy (chemo) + pembro in previously untreated PD-L1–positive advanced triple-negative breast cancer (TNBC): Primary results from the randomized phase 3 ASCENT-04/KEYNOTE-D19 study. 2025 ASCO LBA 109.[7]Evandro de Azambuja, Flavia Jacobs, Matteo Lambertini et al. Relationship of Diarrhea and Neutropenia Events With Outcomes in Patients With Metastatic Triple-Negative Breast Cancer(mTNBC) Treated With Sacituzumab Govitecan(SG):Post hoc Analysis From the Phase 3 ASCENT Study. Poster 198P. 2023 ESMO BC.[8]Perez-Garcia et al. Prevention of sacituzumab govitecan (SG)-related neutropenia and diarrhea in patients (pts) with triple-negative or HR+/HER2- advanced breast cancer (ABC; PRIMED): A phase 2 trial.ASCO 2024;abstract 1101.[9]Bardia A, Tolaney SM, Punie K, et al. Biomarker analyses in the phase III ASCENT study of sacituzumab govitecan versus chemotherapy in patients with metastatic triple-negative breast cancer. Ann Oncol. 2021;32(9):1148-1156. doi:10.1016/j.annonc.2021.06.002[10]Cardillo TM, Govindan SV, Sharkey RM, et al. Sacituzumab Govitecan (IMMU-132), an Anti-Trop-2/SN-38 Antibody-Drug Conjugate: Characterization and Efficacy in Pancreatic, Gastric, and Other Cance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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