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momo
过去十年,Biotech在资本狂欢与技术突破的驱动下,曾以惊人的速度野蛮生长:PD-1单抗扎堆逾百家、TIGIT靶点竞逐、ADC赛道狂热,无数企业涌入同质化赛道,掀起了一场激烈的创新竞赛。然而,当资本退潮、政策趋严、临床试验失败率攀升,Biotech被迫直面“创新效率”的拷问。曾经的“靶点内卷”让位于差异化创新,冗余管线被“精准瘦身”,高风险领域遭遇战略性撤退,标志着行业从“野蛮生长”转向“理性收缩”。
01
中国药企从“烧钱内卷”到“精准狙击”
2024年,国内创新药企掀起一波研发管线终止,折射出行业深层次的结构性挑战。
上海医药以近7亿元代价砍掉12项管线,包括因PD-1市场过度竞争而终止的III期宫颈癌药物BCD-100,以及研发进度滞后的类风湿关节炎II期项目I008(图1),这两款药物的累计研发投入分别为5900.80万元和6218.75万元。
图1.上海医药终止BCD-100、I008等项目公告
数据来源:上海医药官网
过去20年间,上海医药累计研发投入超200亿元。高额投入的背后,却是严重不对等的研发成果,上海医药至今只有花费6.9亿元从生诺医药引进的一款抑酸新药信诺拉生酯胶囊(X842)获批上市。
2024年,中国Biotech在资本狂欢褪去后迎来“理性收缩”元年,多家药企掀起研发管线“砍单潮”。
天坛生物则因市场情况终止其子公司蓉生药业的“静注巨细胞病毒人免疫球蛋白(ph4)”III期临床试验研究及后续研发。据悉,该公司在这个药物研发上已投入7069.09万元;
不谋而合的是,舒泰神也基于新冠市场形势终止了累计研发投入3.83亿元的BDB-001注射液、STSA-1002注射液、STSA-1005注射液等多个项目在COVID-19适应症方向的研究工作。
百济神州则战略性终止了与Shoreline Biociences公司的异基因NK细胞疗法合作项目,专注开发自研的细胞治疗产品;
类似地,华东医药也放弃疗效逊于HDM1002的口服GLP-1药物TTP273,转向自研潜力产品HDM1002、HDM1005(图2)。
图2.华东医药终止TTP273项目公告
数据来源:华东医药官网
此外,中国Biotech迎来研发寒冬,多家药企因临床试验失败或安全性问题终止核心管线。
亚虹医药因APL-1202联合化疗未达主要终点,终止累计投入1.3亿元的核心管线。事实上,亚虹医药已连续多年深陷亏损泥沼,2018年至2023年期间合计净亏损约为15.45亿元;
此外,亚宝药业也因II型糖尿病药物SY-004的临床研究未达良好预期而被暂停;宜联生物HER3 ADC(YL202/BNT326)更因临床试验中3例患者死亡遭遇FDA部分叫停,好在已经恢复临床试验。
2024年国内终止项目数量激增,超70%集中在肿瘤及代谢疾病(GLP-1)等同质化赛道,PD-1单抗上市数量远超海外,导致资源严重冗余。
中国医药行业正经历从“野蛮生长”到“理性收缩”的阵痛期,企业加速“早期管线止损”,通过聚焦差异化创新重塑竞争力,这场研发寒冬或将成为中国创新药从“量变”到“质变”的分水岭。
02
跨国药企从“广撒网”到“精耕细作”
跨国药企加速研发战略转型,聚焦肿瘤、免疫及神经科学领域高潜力赛道,通过终止或调整临床项目实现资源优化配置,既凸显行业对研发效率的极致追求,亦暴露靶点选择与临床验证的深层风险性。
在肿瘤治疗领域,TIGIT靶点研发的集体受挫成为行业焦点。
2023年BMS宣布终止其自研的TIGIT单抗BMS-986207的II期临床试验。同年8月,BMS又退货了Agenus的TIGIT/CD96双抗管线,这意味着其彻底放弃TIGIT靶点;
无独有偶,2024年7月,罗氏也终止了TIGIT抗体RG6058的III期临床开发,该产品曾被寄予厚望作为PD-(L)1联合疗法的下一代搭档;
图3.罗氏管线调整
数据来源:罗氏2024年财报
此外,2024年12月,默沙东也因临床数据不足放弃了抗TIGIT抗体vibostolimab的联合疗法开发。
这一系列动作使得TIGIT成为继CTLA-4之后又一“折戟沉沙”的免疫检查点靶标,其作用机制和患者筛选标准面临重新审视。
与此同时,BMS对肿瘤领域其他靶点药物也展开了大刀阔斧的战略调整。
2024年第二季度,BMS宣布终止CD3/BCMA双抗Alnuctamab的III期开发,尽管该产品在2024年5月刚启动临床试验,但面对再生元Linvoseltamab的上市申请和艾伯维TNB-383B的III期推进,BMS选择战略性退出竞争白热化的BCMA双抗双抗赛道,转而巩固其在CAR-T疗法领域的领先地位。
此外,神经退行性疾病领域的高风险性也再次得到验证。
罗氏终止了阿尔茨海默病抗Tau单抗bepranemab的开发,这已是该领域近三年内第7个终止的III期项目,凸显β淀粉样蛋白和Tau蛋白假说在临床转化中的困境。
阿斯利康则砍掉LOX-1单抗MEDI6570,进一步收缩在脑血管疾病领域的布局。
这些调整推动企业将目光转向确定性更高的代谢疾病领域,辉瑞虽因副作用终止GLP-1RA项目洛替列酮,但诺和诺德、礼来在减肥药市场的成功仍吸引着行业持续加码。
值得注意的是,在技术平台选择上,ADC和核药成为战略转型的核心方向。
吉利德彻底退出CD47赛道,将magrolimab所有研究终止后,转而通过收购扩充肿瘤免疫管线。
这种“砍旧立新”的策略在艾伯维身上尤为明显,其在2023年终止了与CytomX Therapeutics关于CX-2029(条件激活CD71 ADC)的合作,并在2024年继续连续终止ABBV-154等3个ADC项目,却在2024年完成对ADC龙头公司的并购,展现“选择性收缩”与“战略性扩张”并行的独特策略。
在生物医药创新的新纪元,“少而精”的精准投入正在取代“广撒网”的传统模式,这场静悄悄的革命或将重塑全球制药产业的竞争格局。
结语
全球Biotech行业正从资本驱动的“野蛮生长”转向科学驱动的“理性收缩”。资本退潮、政策趋严与临床试验失败频发,迫使企业重新审视研发策略,聚焦高潜力赛道与技术平台。这意味着持续深耕差异化创新的企业,终将在行业洗牌中脱颖而出。
此外,ADC、双抗、核药等新兴技术平台成为行业转型的核心驱动力,而国际化战略则是企业突破市场瓶颈的必由之路。中国Biotech企业通过出海授权与自建团队加速全球化布局,头部企业如百济神州、信达生物已崭露头角,但中小企业仍需在资金与商业化能力上寻求突破。
全球Biotech面对行业分化加剧,短期阵痛不可避免,但长期来看,坚守科学本质与战略定力的企业将赢得未来。无论是跨国巨头还是本土创新者,只有聚焦未被满足的临床需求、开发同类最优药物,才能在“理性收缩”的寒冬中实现从量变到质变的跨越,引领全球Biotech行业迈向新纪元。
参考资料
[1]各大企业官网、官微、财报、公告及公开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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